Preface

【损友】Love 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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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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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Generations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Kazuhara Ryuto/Shirahama Alan, 数原龍友/白濱亜嵐, 数濱
Character:
Kazuhara Ryuto, Shirahama Alan, 数原龍友, 白濱亜嵐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05-11 Completed: 2022-06-19 Chapters: 6/6 Words: 18337

【损友】Love is?

Chapter 1

每年的春假数原都会在夏威夷度过,这是他早就刻进DNA里的习惯。即便是冬天,那里也有着热烈的阳光和清爽的海风。他也不必小心翼翼地遮盖手臂上的纹身,可以恣意地看海滩上穿着比基尼晒出漂亮晒痕的姑娘。成年人的生活总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快乐的时光屈指可数,而在夏威夷的时光就占据了三分之二。

数原踩着落日的余晖走进海岸边上的一间小酒吧,在靠窗没人的位置坐下,能看到远处被夕阳染成橘色的柔软沙滩和椰子树树枝细碎的剪影。随便点了一杯喝的,落日的光线爬过窗棂,在玻璃杯的折射下映出了一个斑驳的光点,不知怎么的,他就盯着那个光点发起了呆,看着那个光点在桌面上游走,最后随着紫粉色的霞光一点点消退。在如同电影般的时长里,夕阳的明灭都那么吸引人眼球,夏威夷的空气都仿佛充斥着自由的味道,看什么都觉得万物可爱人间值得。
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下,当有人站在他对面的空位旁问他:“可以拼桌吗?”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向对方发送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即使暮色降临光线昏暗,也不难看出对面落座的男人有一副好相貌,鼻梁高挺得不像话,在侧脸投出一小片阴影,明明有着硬朗的棱角偏却不受热带阳光的青睐,白得耀眼,美得雌雄莫辨。他还想看的更仔细一点,但是时钟上的数字却丝毫不给面子,无情地跳转到了18:00,酒吧里的灯准时亮起,数原连忙避开视线,心虚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这是贴的还是真的啊?” 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托着腮,忽闪着一双很火辣的桃花眼盯着他手臂上的纹身。
数原不自在地缩了缩手:“当然是真的啊。”
“啊~好酷哦。”他说话拖着长音,笑了一下,“我还没见过这样纹身的,跟做手帐似的,挺有意思。”
平时也会被人吐槽自己纹身像是在做手帐,但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
所以数原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不会觉得很像坏人吗?”
男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因为纹个身就变成坏人了。”
数原存了调戏他的心思,突然凑过去:“那如果我真是坏人呢?”
男人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往后靠了一点,但很快恢复镇定,笑了:“那也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微微侧过脸,蜻蜓点水一般地亲吻了他的嘴角,随即拉开距离靠在椅背上看着数原,笑得暧昧。
数原愣在原地,知道这是棋逢对手了,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男人倾身过来,两人挨的很近,近到数原可以看清男人鼻尖上的痣,突然很想亲一下,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对方仿佛早有预料,从善如流地吻上了他的唇。男人的嘴唇有些干燥起皮,特殊的触感惹得他有点痒,情难自已抬手扣住他的后颈掌握了主导权。两个人隔着桌子交换了一个柔软的吻,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却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男人的眼睛在晦暗灯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只听他说:“要做吗?”
数原看着他唇上那一点点水光,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说道:“那走吧。”

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开好房间,刚关上房门,两个人便吻在一起,热烈又缠绵,亲吻着滚到床上,摸索着去剥离对方身上的衣物。
终于赤裸相见,男人看到了数原侧颈的红唇纹身,凑近了仔细看,口中喃喃地念道:“Kiss me quick。”
数原闻言低下头来吻他,男人的皮肤白嫩,他的吻落下来便留下浅浅的痕迹。
男人似有若无地哼哼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了似的,认真地开口问:“你有爱人吗?”
数原的动作顿了一下,笑起来:“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有没有爱人很重要吗?”
男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摸索着拿到床头柜上的四方小盒和润滑剂,胡乱塞进数原手中:“那还等什么呢?”
数原慢条斯理地拆着包装:“急什么,反正我们还有一晚上可以浪费。”
说着,捉住他的脚踝把他拉近一些,两腿分的大开,一小管润滑剂尽数挤到他股间。突如其来冰凉的触感刺激的他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没有任何提示的,数原的手指直接破入后穴,原本想要说的话便化作了喉间溢出的一声呻吟。
狭窄的甬道还没适应手指的突然入侵,第二根手指就已经抵在穴口了。他想深呼吸一下,却被算准了时机似的,一口气吸进去,第二根手指就顶了进来,呼出的那口气又化作柔软的呻吟,再也忍不住了,骂了句脏话。
数原轻笑了一声没理会,手指还一味地向内探索着,眯了眯眼,按在了他最敏感的地方,男人颤抖着弓起腰呜咽了一声,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讨亲。
数原掐着他的下巴和他接吻,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第三根手指长驱直入,撑开了小穴柔软的褶皱,男人吃痛闷哼了一声,睚眦必报地咬了数原的嘴唇。
数原吻他吻的愈发凶狠,手指在敏感点附近揉捏着,直到他后穴急促地收缩,紧紧绞着那三根手指,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着发出含混不清地呻吟,数原才放过他。
他抽出手指,看着润滑剂和体液混合在一起从莹白的腿间淌出来,把手指上的液体也随手在他腿上蹭了蹭,去拆那盒避孕套,边拆边问:“你喜欢香蕉味还是草莓味?”
男人想了想:“草莓吧。”
“真巧。” 数原点点头,挑出一只撕开,“我也喜欢草莓味。”
那润滑剂大概添加了热感配方,数原只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发烫,想必他也不会有多好受,于是动作放的更慢了一些,性器在穴口磨蹭着,看着那小穴像没有餍足的小嘴一般翕动着,可怜巴巴地流出一点点液体,就是不愿意痛痛快快地进去。
男人的腿缠上他的腰,眼角眉梢都带着情欲,喘息的更加撩人了。
数原不顾他的暗示,转而又去揉弄他软弹的胸,男人被折腾的实在受不了了,哼哼着去踢他:“差不多得了啊。”
“这就等不及了?” 数原问。
“嗯,等不及了。” 男人眼角都晕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坦诚地看着他,甚至用上了敬语,“请你操我。”
数原把他翻了过来按在床上,说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掐着他的腰顺势将整根性器狠狠插到最深,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男人吐出一口热气,仰起脖颈整个后背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塌下腰来承受着来自身后的撞击。
他拉过枕头来趴着,抓住了数原在他胸部蹂躏的手,手指自顾自地钻进数原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捏了捏他的食指,声音闷闷的:“我想看着你。”
随着数原的动作低喘着,还带着点撩人的鼻音,听起来无端地有点委屈。数原停下动作,让他自己翻身过来,男人看着他,笑的很纯情。
数原受不了他那样的目光,闷不作声地加快了冲撞的速度,每一次抽插都快准狠地撞在男人最敏感的位置。他额角的汗珠滚落下来,男人的眼睛笑成两轮弯月,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擦去。
数原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哑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眼睛看不到了,身体的感官被放大,也就更加敏感,男人没撑多久就射了。高潮中不断收缩的后穴也夹的数原快到了临界点,男人高潮过后身体还在颤抖,体液从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来,顺着股沟洇湿了床单,随着数原的动作发出淫靡的水声,水声越大,他操弄的就越发凶猛,终于是射了出来。

两人躺在一片泥泞的床上,都还没有从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中抽离。
还是数原先抬腿踢了身边人一脚:“怎么还不去洗,等我抱你吗?”男人也是个不吃亏的,软绵绵地回他一脚:“浴室play吗?也不是不行。”
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慢腾腾地坐起来,揉了揉一头乱发:“那我先去洗了啊。”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Chapter 2

白滨其实没想在异国他乡搞一夜情这种时髦事的,想破了头也搞不明白,明明只是普通的拼桌喝酒聊天,怎么就三言两语搞到了床上。一边在身上擦着沐浴露,一边瞎琢磨,对方长得好看,身材好,活也不差,就连做爱时的喘息都性感得一塌糊涂,不小心就生出了“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的念头,想到这下身又有抬头的冲动,连忙掐住天马行空的思绪,打开了水龙头冲洗着,让刚才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随着身上的泡沫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草草冲洗一下,随便裹了条浴巾就走了出去。床单已经换掉了,房间也恢复了整洁,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数原本来靠着床头看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挂着点水珠,浴巾围的松松垮垮,笑了:“这是客房服务吗?”
白滨随手拉了一下浴巾,却无意识地把胸挤出了一道浅浅的沟说:“不是刚服务完?在浴室等你好久也不见你进去。”
数原挑了挑眉:“那现在跟我一起进去?”
白滨翻个白眼掀开被子躺下:“过时不候。”

两人都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没什么话,一时间安静得只有空调运行的嗡嗡声和偶尔两声手机消息振动的声音。
就在数原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白滨突然开口:“第一次和男人做吧?”
数原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语气有些得意。
数原扭过脸来一脸的真诚:“刚才没满足你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一下就承认了。”白滨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手很随意地放在他光裸的胸口,“你这样可不好哦。”
“刚才请我操你的时候你也没说这样不好。”
白滨的手指惩戒似的点点他的乳尖:“‘直男撩基天打雷劈’听说过没。”
数原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欺身过来看着他:“如果撩到的是你,被天打雷劈倒也不亏。”
白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愣了两秒,支起上身贴上了他的嘴唇,在数原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他丢下一句“睡觉!”又像鱼一样溜走了。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过了许久,数原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关掉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似的,微微皱着眉。数原很顺手地为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下床去阳台接通了那个电话。
数原这边刚关好阳台门,白滨就小心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瞄阳台那个模糊的背影。隔着一层玻璃门,他听不清楚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但是数原一句“想papa了没有呀?”是真真切切传进了他耳中。
对于一夜情这种事情,白滨本身是没什么背德感的,性爱是原始本能,大家都是成年人,羁绊和缘分也就只有在床上身体交叠肌肤相亲的那几十分钟,做完了也就结束了,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更不会过多地探寻对方的私生活。他觉得自己这次好像有点失控。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试图忽略阳台上那场其乐融融的亲子互动,但他越是不想听,那一口一个“乖”一句一个“宝贝”的温柔话语就越是要往他耳朵里钻。
“烦死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声,把头埋在了枕头下面,这才得以安宁。
没过多久,白滨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知道是他回来了,就从枕头底下钻了出来,挤到数原身边,顺势搂住了他的腰,甚至还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脸贴在他胳膊上蹭了蹭。他看不到数原的表情,但是明显感觉到他僵硬了片刻,随后轻轻笑了一声就倾身过来搂住了他。如果这时开着灯,数原仔细看看应该就会发现白滨嘴角得逞的微笑,但他只是注意到他的眉头舒展开了,黑发柔顺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有些乖巧,没忍住偷偷亲吻了他脸上的痣,小声说了句:“晚安。”
白滨被那个意料之外的晚安吻扰得睡意全无,待到枕边人呼吸均匀绵长的时候,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是微微抱怨的口吻:“我们只是纯洁的肉体关系哎,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啊,我会爱上你的。”

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白滨醒来发现身边的床已经空了,坐起来顶着一头呆毛愣神,刚好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叼着牙刷一嘴白沫的数原对上了视线。两人打量了一下对方,同时说:“你这样看起来好逊啊。”
白滨抓了抓头发从床上下来,颇有些嫌弃:“刷个牙不好好在洗手间呆着,乱跑什么。”
数原没说话,从他面前绕过,拿起了床头的手机,关掉了还有两分钟就要响起来的闹钟。本意是怕工作日定下的闹钟吵到还在睡的他,但是这动作在白滨眼里就变了味道。他撇了撇嘴,半赌气半开玩笑地跑进洗手间反锁了门,就听到数原在门外亲切地问候了他的身体状况:“你是不是有病???”
当然也没闹腾太久,在数原失去耐心之前就打开了门,看着他嘴角已经干涸了的牙膏沫,心里突然舒坦了许多,笑得放肆。数原被他笑得没脾气,抬腿想踢他一脚,却被他灵巧躲过,只能嘴上骂一句:“快滚出去吧!”

吵吵闹闹的,一个早上很快就过去了,白滨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和数原一起在阳台上靠着栏杆看远处的海,潮水的声音伴着海鸟的低鸣,阳光正好,在海面上反射出细碎明灭的光斑,看得人有些恍惚。
还是白滨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该走啦。”
数原“嗯”了一声,没什么多余的话,也没动作。
白滨自顾自地说下去:“和你做爱真的很开心,所以分别之前要不要来一个goodbye kiss?”
数原歪头端详着他的嘴,还是有些干燥起皮,但是唇色很好看,是很可口的样子。白滨好像并没有想要征得他同意的意思,只是普通地知会一声,没等他说话就吻了上去,完全随心情地亲吻,没有章法,近乎啃咬,数原也任由他胡闹,只是在他觉得无趣准备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一手搂上他的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吻了下来。白滨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到了他低垂着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觉得可爱得紧,没忍住笑了一下,被数原咬了下唇:“不是goodbye kiss吗?专心点啊。” 没给他回嘴的机会,细细研磨着他的下唇,吻得更深更强势。直至两人的嘴唇都快滴出血来,这才舍得分开放过彼此。
白滨捏了捏他的手指:“那我先走了啊,我们…有缘再见?”
数原低低地笑了:“好,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面的话,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白滨自认为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大家各取所需排解寂寞,激情过后就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说白了这种荒谬的性事本就是一场交易,没有再次见面的必要,但是摸了摸自己红肿未消的嘴唇,好像第一次对“下次再见”这四个字产生了期待。
所以他明明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数原眨眨眼:“我名字很好听的,你要好好期待啊。” 笑得眉眼弯弯冲他挥了挥手,没再多做停留,干脆利索地关上了房门离开。

Chapter 3

分别之后,两人的生活都还是一如往常。人生海海,每天会遇到很多人,也会告别很多人,夏威夷的那个缠绵夜晚也不过只是生活中一个勉强算得上绮丽的插曲,并不会经常想起,但偶然唤醒那段记忆还是会多少徒增一些寂寞。

夏秋交接的东京还刮着湿热的风,数原迎着风在街道上穿行,应友人的邀请去一个音乐节,眼看着快迟到了,单车踩得飞快。堪堪赶上前一位歌手下场,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连气都没喘匀,就匆匆上了台。
虽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但好在有把好嗓子,观众也都愿意买账,收获了不少鲜花掌声。
回到后台,隐约听到场外人潮汹涌,各种各样的呼唤声此起彼伏,还没等他听清喊的到底是什么,身后的门打开了:“啊…赶上了赶上了!” 如释重负般地拖着长音。
数原没想到时隔两年他们真的还能再次相遇,所以当午夜梦回恍惚间想起的那个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大抵是有些近乡情怯的原因,他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白滨倒是反应很快,冲他点点头,说声:“结束了等我啊。”脚步没停,继续向台上走,好像笃定他一定会等他。
数原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们很熟吗?你让我等我就等岂不是很没面子。”
人好像一贯是这样,见不到的时候会想“那个人现在在哪呢,大概又和别的男男女女搞在床上了”,甚至会想“要是能再见到他就好了”,但真正见到之后,就还是会莫名地会忍不住和他对着干。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抬腿就要离开,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没忍住回了一下头,看到DJ台上被灯光所笼罩镀着一层金光的美人,播放的歌曲欢快热烈,随着他挥手的动作衣摆也跟着掀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腰。数原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不再看他,轻声骂了一句,犹豫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白滨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那人也不会那么听话地等他这个只有一夜之缘的陌生人,但还是抱着“碰碰运气,万一呢。”的念头,没有回到后台,而是逆着人群向场外走去。
随便找了个出口走出来,出口处没什么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夜色中,借着这点灯光,远远看到前边的转角有个人影,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但还是向那个方向走去。
恰好有一群人涌出来,人群中不乏穿着入时的红男绿女,认出他是刚才台上的DJ纷纷上前搭讪,他又是个不喜拒绝的人,偷瞄一眼那边的人影,还在。放下心来好一通左右逢源相谈甚欢,短短几百米硬生生走了十多分钟。

当白滨带着一身香水味和手机上多出的几个电话号码从人群中溜出来,向那个身影走去,只见那人指间还有明灭的火光,很熟络地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帅哥一个人在这里等谁呀?”
数原把烟叼在嘴里,只瞥了他一眼,语气平平:“等狗。”
白滨嘴上嘟囔着:“这种久别重逢的戏码不应该这样的。” 手上的动作倒是很麻利,熟门熟路从数原兜里摸出烟盒挑出一根含在嘴里,凑近他的脸去点燃。
数原靠着墙,烟点燃了也没有拉开距离,还是挨的很近,抬眼看着他:“那应该怎么样?二话不说就亲的干柴烈火难舍难分吗?”
白滨转了转身,离他近一些,语气很是轻松随意:“我们还需要走那些繁琐的流程吗?”
数原吸一口烟,直起身来走到一边的垃圾桶旁按灭了烟蒂随手丢进去,白滨亦步亦趋跟着走过去,一晃神,数原的唇就压了过来,刚才他吸那最后一口烟的时候咬破了爆珠,白滨只觉得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铺天盖地的都是朗姆酒甜腻的味道,数原又吻得轻柔,带着些撩拨的意味,白滨晕晕乎乎地去回应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数原却起了坏心思,把口中含的那口烟尽数渡给了他。这个吻本就来得突然,白滨又毫无防备,意料之中地被呛到了,弯着腰咳嗽连连,数原阴谋得逞在一旁笑得开怀。
白滨咳得眼圈都有点泛红了,自认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那双还带着点水光的桃花眼即使是恶狠狠的,也没有什么威慑力,数原还在狂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故意的。” 不过他的狂笑也随着裤子上出现的一个清晰的鞋印戛然而止。
“不是说久别重逢的戏码不该是这样的吗?” 数原拍着屁股上的鞋印,有点心虚地嘟囔着。
白滨气乐了反问他:“那应该是刚才那样吗?”
数原明白方才自己心里在介怀什么,自知理亏,就没接他的话,虚张声势地抬手捏了他的脸,白滨不防备,嘴被捏成了一个圆圆的O,数原看着那微微起皮的嘴唇,勾起了一些旖旎的记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嘴唇好干,能不能涂点唇膏。”
白滨眨眨眼,也不挣扎,任由他捏着脸,说话含含糊糊:“不用,你亲亲就不干了。”
数原毫不客气地吻上去,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两年前的那次goodbye kiss,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唇舌交缠地愈发激烈。数原把他抵在墙上,一手覆上了他的胸,连同薄薄的衣料一起揪住敏感的乳尖揉捏着。
白滨有些受不了,轻喘着用残存的理智推开他,摇了摇头:“别在这。”
数原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仅没停还有向下的趋势,贴着他的耳朵问:“大明星?怕被追求者看到吗?”
他的耳朵敏感的紧,数原说话时的热气扑过来,腿一软几乎是整个人靠在数原身上,看起来颇有些投怀送抱的味道。他懒得辩解,人都已经在人家怀里了,再拒绝又显得矫情,顺势搂过去,侧过脸亲吻他的侧颈,是一种默许。
数原撩起他的衣服含住了挺立的乳尖,用唇舌逗弄着,白滨闷哼一声,不自觉地挺了挺胸,像是把自己送进他口中一样。
他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系带短裤,数原像拆礼物一样拉开那根细细的腰带,手上的动作却突然一滞。
白滨不明所以:“怎么了?”
数原犹豫着开口:“没有那个。”
“还挺守规矩。”白滨背靠着墙,手在裤兜里摸索着,其实兜里也没太多东西,但他还是摸索了很久,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拿出来。半晌,还是掏了出来往数原手中一塞,无所谓的语气,“凑合用吧。”
数原摊开手,是一个独立包装的避孕套,冷笑一声,没说话,低头撕着包装。
白滨嗫嚅着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硬生生变成:“有备无患嘛,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数原“嗯”了一声,拉下他的内裤,用包装里的润滑油草草做着润滑。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水到渠成,数原抬起他的左腿,那经过扩张的小穴便整个暴露出来。没有提示也没有预告的,直接齐根没入。白滨痛哼一声,无意识地抓紧了数原后背的衣服,凑过去用脸蹭他的脖颈,像只温驯的猫。
远处隐隐传来人声,白滨紧张地绞紧了后穴,数原倒吸一口冷气,侧了侧身把他笼在自己的影子里,去亲他:“太紧了,放松点。”
白滨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露出好看的脖子,情难自已轻轻呻吟着,又怕路人听到,立马咬住嘴唇,漂亮得让人想摧毁。
所以当人声渐渐远去,白滨放松下来,数原就拉开动作抽插起来,咬着他的耳垂问:“你说,如果你那些追求者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们会怎么样?”
“当然会更喜欢我啦。”白滨随着他冲撞的节奏喘得撩人,眼中的情欲几乎要化出水来,说话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毕竟想睡我的人那么多。”
数原一时语塞,默默加大了力度,白滨皱了眉:“你轻点,疼。” 就好像故意和他做对一样,越让他收敛点,他的动作越是没个轻重,次次都凶猛地撞在最敏感的地方。
疼痛伴随着快感铺天盖地压过来,白滨仰起脖颈,难以呼吸,几乎瘫软在数原怀里,射出来的粘腻的体液在两人腹部磨蹭,缓缓淌到身体交合的部位,发出暧昧不清的水声,在静谧的小巷中夹杂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显得尤为的色气。
折腾了许久,白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后穴麻木酸软几乎失去知觉,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被蹂躏碎了的时候,数原终于放过他,在最后一次抽插后射了出来。
白滨站不稳,只能伏在数原肩上喘着,还不忘骂他:“你是没日子做了吗?”
数原搂着他的腰让他站地稳当些:“是啊,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呢。”
白滨埋在他肩头咕咕地笑,轻声说:“你不会喜欢我吧?”
“嗯?什么?” 数原扣在他腰上的手臂略微收紧了一些,白滨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没什么。”白滨仰起脸来,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说,我叫白滨亚岚。”
数原愣住了,看着他那双因为刚才的高潮还蒙着星星水雾的眼睛,只觉得那眼睛又黑又亮,看久了要陷进去。
白滨以为他忘了,开口提醒他:“上次约好的,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着从数原怀里出来,拍拍他的肩:“是不是挺好听的,这两年里有好好期待吗?”
也没准备听他的回答,熟稔地从数原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给自己播了一个电话:“以后有的是日子做,下次别那么急。”
把手机放回他衣服兜里:“走了。”
数原自知刚才自己的行为有点恶劣,小声道了句歉:“对不起啊。”
白滨刚走出去两步,听到这句道歉,脚步顿了顿:“下次注意吧。” 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Chapter 4

Chapter Notes

音乐节之后,他们没再联系过,好像谁先联系对方谁就输了一样,放任彼此在对方好友列表里落着灰,却又会仔细研究对方发过的朋友圈,企图透过虚幻的网络悄悄窥探对方的生活。

数原每周都会去附近的健身房锻炼,这天也不例外。
热身结束后,好巧不巧前方就是一面大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动了心思,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编辑好发了朋友圈。

新开张的夜店里,台上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唱着Tiamo,台下的白滨身边簇拥着身上布料少得可怜的男男女女,周围人声鼎沸,可他仍觉得寂寞。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app的广告推送,他拿起来摆弄了一会儿,点进朋友圈随意浏览着,突然瞪大眼睛坐直起身来,喃喃自语:“这家伙绝对没穿吧?!” 不顾身边人疑惑的目光,站起来就向外走。

半个小时后,白滨一身运动装出现在健身房门口,和一个健身教练有说有笑地径直走进去,像是没看见数原似的。
数原也没动,坐在器材上看着二位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做起了拉伸。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听不真切,但是白滨因为做运动发出不自觉的呻吟倒是一声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他面上尚且能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但是胯下的小兄弟却很诚实,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他心中暗暗吐槽:“你是在拍片吗?” 站起来走得稍远一些去喝水。那边那人哼唧得更来劲了,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此时健身房的人并不多,但并不妨碍健身教练觉得社死,含蓄地提醒:“您没必要这样吧?”
白滨神神秘秘指指那边的数原:“那个,是我男朋友,我们在吵架,如果他主动过来找我,你就可以下班了。”
健身教练一脸正气:“我是专业的健身教练,不干保媒牵线的活。”
白滨粲然一笑,故意伸手摸了一把教练的胸肌:“我买你的私教课。”
教练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冒犯了。” 一手扶上了他的腰,一手放在了他的大腿根部,白滨适时地呻吟出声,凑到教练耳边笑:“您果真很专业。”

数原自然听不到他们讨论的内容,只看到两人动作暧昧,再加上白滨又喘得婉转动听,心里一阵火大,这团火渐渐往下腹烧去。
实在是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拍教练的肩膀:“我来吧?”
教练露出一丝“终于得救了”的表情,恨不得立马溜走,但想到刚才口头约定的私教课,又扭脸对白滨说:“刚才说好的啊,下次来记得找我。”
白滨连连点头:“当然了,毕竟您真的很专业。”

待教练走远,数原惩戒似地捏了他腰间的软肉:“你多少也注意点影响吧。”
白滨痒得一缩身子,好像蜷进他怀里了一样,一双大眼睛忽闪着:“我怎么就不注意影响了,某些人在朋友圈里发擦边性暗示写真就注意影响了?”
说着顺势伸手在他胯下抓了一把,脸上写满“我早就知道”的得意:“果真没穿啊你!”
数原笑了笑没搭茬,中规中矩地帮着他做拉伸。
但是白滨并不满足于他这般正人君子的行径,在肢体接触时会有意无意地去蹭他的性器,明显感受到他的动作一顿,就上目线看着他,笑得一脸无辜。
数原捏了一把他的胸,翻了个白眼:“你这胸练得比我还好,自己做吧。” 说着站起来就准备走,被白滨抓住手:“你干什么去?”
数原没好气地回他:“练胸。”
白滨眉开眼笑颠颠跟过去:“我帮你呀。”

数原仰躺着,白滨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脸上扫过,一抬眼就能看到宽松运动T恤下的风景,衣料抚过留下温柔的触感和洗涤剂淡淡的香味,数原看着他白皙的腰和那两点粉色的乳尖,下半身早已起立,因着没穿内裤的缘故,隔着一层短裤尤为明显。
白滨看到了,轻轻笑了一声:“你求求我,我就和你做。”
数原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那点肮脏念想全部被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挤走化为泡影,放下杠铃坐起来,冷哼一声:“做什么?做梦吗。”

数原走进浴室关好门,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小兄弟都冷静一会儿。几乎是同时,听到旁边隔间一阵窸窸窣窣后响起了水声,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滨,他甚至还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放了首歌,节奏热烈得像是在派对现场,隔着水声能听到他在跟着哼唱,浴室自带混响,他的声音清爽,尾音带着些勾人的鼻音。
数原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间奏里有女人的呻吟声,隐隐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白滨那边也开始入戏很深地跟着喘了起来。

白滨正偷偷乐着,浴室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他早就料到了数原会过来,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锁门,但他还是故意问:“怎么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按在墙上吻了起来。
水幕淋湿了数原的头发,一滴水珠甚至还悬在他的睫毛上,于是他就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白滨:“我求你。”
白滨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皱了皱眉:“所以你之前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数原嗫嚅着:“不想让你我之间就只有做爱这点事。”
白滨抹了把他脸上的水亲吻他:“可我们现在也就只有做爱这点事了不是吗?”

音乐还在播放,女人的呻吟还回荡在小小的隔间里,数原伸手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他的手机点了切歌。
“不喜欢吗?”白滨问他。
“是我们做爱,”数原理所应当,“为什么要听女人叫。”
“你不喜欢吗?”白滨皮笑肉不笑着,“我以为你会喜欢女人的。”
数原亲吻着他的脖子,又低下头含住了垂涎已久的粉色乳尖,用牙齿研磨着,轻飘飘地回答他:“不喜欢。”
白滨仰起头,发出撩人的呻吟,过了半晌,数原在水声中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他们十足的默契,好像心灵相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所以他们在嘈杂的水声音乐声中沉默地做着,相拥着高潮,像濒死的鱼一般张着嘴徒劳地喘息,又把那徒劳的喘息堵在一个粘腻的吻里。
水温略微有些高,浴室内雾气蒸腾,两人身体交合,体温渐渐相融,白滨觉得有点晕,像是酒后微醺飘飘然的感觉,并不很难受。
伴随着微微的耳鸣,他听到手机上在放Wild Love,James Bay唱着“Let our hearts be the only sound”,大概是心理作用,那一刻水声歌声依旧吵闹,却又觉得安静的出奇,能听到两人相和的心跳。
数原应该也很喜欢这首歌,抵着他的额头,亲吻着他脸上的痣,有一句没一句地轻轻跟着唱“I wanna give you wild love.”
白滨看着他,笑了起来:“真的吗?”
数原亲吻他红肿的嘴唇:“真的。”

在浴室里做的太久,两人都有点缺氧,坐在外面休息区喝冰水。
白滨试图放空大脑,却满脑子都是刚才浴室里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点泛酸。
刚才数原说喜欢他,说要给他疯狂的爱,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不过是床笫之间哄人的情话。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那样暧昧粘稠的气氛里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当真。
于是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笑起来,数原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他忍着笑解释:“你知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为什么知道你是第一次和男人做吗?”
看到数原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上的内裤,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只有直男才会穿这么土的内裤。”
说完,全然不顾面前男人骤然黑了一层的脸,又继续笑得开怀,企图用这种拙劣且荒诞的方式告诉自己“他是个有家庭有孩子的直男,不要爱上他”
甚至还继续嘲笑:“怪不得就算是发了那样的照片,到现在了也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来找你。”
数原眯起眼睛挤出一个没有灵魂的笑容,掏出手机划拉了两下丢给他:“只有你来找我,当然是因为我只想让你看到。”
白滨愣在原地,笑容险些凝固在嘴角,刚刚做好的思想建设全然崩塌。
但他还是清风霁月地笑着:“那下次记得直接发给我,不要搞这些拐弯抹角的。”
说着,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又拍拍数原的肩膀:“或者,想我的话就请直接来找我。”

Chapter End Notes

关于“这家伙绝对没穿吧”
指路数原龙友mobile 2017年5月25日(第二条

关于“只有直男才会穿这么土的内裤”
指路数原龙友mobile 2021年2月22日

关于“这首歌气氛热烈得像是派对现场,间奏里突然出现女人的呻吟”
指路网易云音乐 The Penetrators 2016 - Skam Season 1 歌手:Hanzee

Chapter 5

Chapter Notes

数原时常看不清自己对白滨的感情,对他来说,白滨就像太阳,远远看着觉得温暖,距离太近反而会被灼伤,但这并不妨碍他仍然想要靠近,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妄想过要将这太阳据为己有。
因此偶尔寂寞过头了,也不是没想过要把他牢牢捆在自己身边,但更多时候清醒冷静,明白爱意就像枷锁,把两个人都束缚起来,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他们曾在很多地方做过,在工作室狭窄的沙发上,在商演的后台的更衣室里,在高档酒店宽阔的阳台落地窗前。唯独没有在彼此的家中做过,不涉足对方的私人领地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样恰到好处的温存和恰到好处的疏离使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做炮友,不甘心,做爱人,没把握。
所以他绝口不提自己的心里的这点小九九,只敢在做爱的时候,把这冒出来这点零星爱意一遍遍地宣之于口。

而白滨几乎从不说爱说喜欢,哪怕是在高潮失控的时候,他也努力保持着理智,做好表情管理,也做好语言管理。
热情耀眼的太阳也有过不愿让人知道的过去,他骨子里还是那个鼓起勇气向喜欢的女孩告白却被回应“不可能,你这个小矮子”的怯懦少年。哪怕他现在长高了,好看得勾勾手指就有人贴上来,无论男女。但他仍然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嘲弄。
因此,这些年爱过他的人很多,但是他爱过的人很少,如果爱自己是最优选,那他就一直只爱自己。
他清楚爱上数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他偏偏要理智出走判断背离。

于是在某一次做爱的时候,他搂着数原的脖子低喘着说:“我好喜欢你。”
数原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掐着他的腰进入得更深,说出来的话和他的动作一样粗鲁:“你别他妈在做爱的时候说喜欢我。你就是喜欢和我做爱。”
白滨乐了:“你之前不是也做爱的时候说来着?”
数原顿了一秒,但是动作没停,凶狠地冲撞着,按在白滨腰上的那只手没控制力度,在他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了浅粉色的指印,说:“我那是真喜欢你。”
戳破了那层暧昧的窗户纸,两个人都保持着尴尬的沉默直到高潮。

过了很久,久到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白滨先打破了沉默。
他翻过身半趴在数原身上,手指轻轻描绘着他锁骨上的纹身:“喂,要不要试试和我谈恋爱?”
数原反问他:“对我们来说,恋爱和做爱有什么区别?”
白滨点点头,慢慢坐起来穿衣服,语气有些冷:“嗯,也对。太亲密反倒不好了。”
临走的时候,白滨凑上前去亲吻数原,好像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尴尬不曾发生一样。只是结束了那个吻过后,又贴上了他的耳朵,轻声说:“那就先这样吧,再见了。”

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们没再联系过,好像做不成恋人就连朋友都不愿做了,铁了心的要淡出对方的生活。
白滨后悔过,后悔贸然提出要更进一步,惹得现在连想见他一面都觉得别扭,仿佛带着种有所图的刻意。
数原也后悔过,后悔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哪怕没有圆满的结局也好过现在这样拧巴着不相往来。

于是,半年后两个人各怀着后悔和不甘再次相遇。
数原看到白滨和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热吻的时候,礼貌地走上前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白滨丝毫没有被抓包的难堪,嘴角蹭了一抹晕花了的唇彩,对他笑:“好久不见啊。”
数原没说话,从他和女人之间那点距离中挤出去,径直走进了暗巷。
没走出多远,白滨跟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聊聊吗?”
数原冷冷地回答:“没必要,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也不是那种能坐下来推心置腹聊天的关系。”
说完推开他就想往前走,白滨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反方向走。
他张张嘴,想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白滨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今晚要是不聊的话,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到底是舍不得和他彻底结束,还是任由他牵着走出那条暗巷。

沉默着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走进一栋公寓,白滨掏出钥匙开了门。
走进房间,连灯都没来得及开,白滨把他按在墙上直奔主题:“你喜欢我吗?”
数原借着玄关昏暗的灯光抬手擦掉他嘴角那点残留着的唇彩,表情有些嫌恶,但是手指却在他唇畔流连了片刻:“我喜不喜欢你重要吗?又不影响你和别人春宵一刻。”
“当初是你推开我的,不敢和我更进一步的人是你。”白滨看着他,像只落魄的兔子。
数原点点头:“是,反正你不就只是喜欢和我做爱吗,活比我好脸蛋比我好看的人多的是,我不能要求你一直等着我为我守身如玉,今晚是我逾矩了,可以了吗?”
“你就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吗?”白滨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一拳捶上他的胸膛,“我什么时候说过只是喜欢和你做爱了。”
数原打心底是想和他好好说的,但是想到往日种种,又想到暗巷中的香艳场面,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他觉得好笑,他有什么立场生气?他讨厌极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生气。
他看着面前的人:“不只是喜欢和我做爱,那是喜欢我吗?可是你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个了,你的喜欢真的很廉价。”
白滨的语气温和,却带了隐隐的怒意:“那你呢?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又怎么会半年都不联系我?说到底,只喜欢和对方做爱的人,是你吧。我在你眼里是什么?玩过就可以随便丢弃的玩物吗?”
数原心里积压的怨气和怒气濒临爆发,像穷途末路的困兽,抓住白滨的衣领问他:“你我谁更像玩物啊?是你丢下一句‘就这样吧,再见了’甩手就走,你生活那么丰富,我哪有资格干涉你,我又该用什么身份去联系你?”
白滨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大脑好像突然离家出走,身体短暂支配了意识,顺势亲了他一下。

像是干燥的柴火垛里蹦进了一颗火星,数原心中理智的弦早就摇摇欲坠,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惹得瞬间崩断。
所以他只是短暂地怔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伸手勾着他的腰把他拉进怀里狠狠亲吻起来。
白滨试探着咬了他的舌尖,换来的是可以称之为啃咬的疯狂亲吻,仿佛要榨取他口中的最后一丝空气,吻得太过激烈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白滨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数原手上的动作去扯他的腰带,白滨推开了他,唇瓣分离的时候扯出了一条晶莹的线,色气地滴落在衣服上。他嘴唇红肿带着丝丝血痕,摇了摇头:“不要。”
数原哪肯听他的,全然不顾他的抗拒,大步走进房间,反客为主硬拽着他进了卧室,把白滨按在了床上。
白滨双手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语气坚决:“我不和你做。”
数原一手握住他两只手腕,拉到头顶紧紧按住,俯下身来咬了他的脖子:“亲完我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白滨没有反抗:“你以为这样就能按住我吗?说不和你做就不和你做,你能不能要点脸?”
“比起操你,脸没那么重要。”数原说着,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裤子。
他这一分心,白滨挣脱了他的桎梏坐起来:“脸不重要是吗?” 一拳砸到数原的脸上。
数原硬生生受了那一拳,舔了舔震破了的嘴角,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他笑了一下,扣着白滨的后脑吻了上去。
白滨抿着嘴把脸扭向一边,拒绝和他亲吻。血迹蹭到了白滨的嘴角,像暗巷里的那抹唇彩。
数原再次替他抹掉嘴角那点色彩,手指揉弄着他的嘴唇,声音轻缓,但是近乎命令:“张嘴。”
白滨当然不肯,数原捏着他的脸颊迫他张开嘴,强迫他与自己唇舌纠缠,交换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吻。
数原随手从床边的椅子上拉过一条白滨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领带,重新握住他的双手牢牢捆住。
折腾了这一番,数原耐心早已消耗殆尽,他直接撕开了白滨身上的衣服。衬衫扣子散落一地,大珠小珠落玉盘,伴随着清脆的裂帛声,滚烫的性器已经抵在了他光裸的大腿上。
数原的膝盖顶在他腿间,使得他不得不大张着腿。性器在入口处滑动,像是肌肉记忆一般,后穴下意识地翕动迎合。
数原轻笑一声:“不是不和我做吗?”
白滨也笑:“明明就是你只喜欢和我做爱,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虚伪不虚伪。”
数原不理会他,只是把他翻过来,托着腰让他跪爬在床上,屁股乖乖撅起。没有任何润滑,直接插了进去。
又涩又疼,白滨没忍住叫了一声,随即咬紧了嘴唇。
数原轻轻动一下,痛楚便强烈到他的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但他仍然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这么紧,”数原随口说道,“这半年里没和别人做过吗?”
白滨不说话,数原一巴掌落在他的屁股上。突然的刺激,后穴剧烈收缩了一下。
数原吸了一口冷气,险些缴械,接着问:“别人也会像我这样操你吗?”
从后面抱住他,亲吻他的后背,亲吻他的耳垂,低声问:“和他们做的时候你也这么会吸吗?”
虽然白滨心里还在气他怨他,但是身体本能哪顾得上那些弯弯绕绕,经过刚才那一折腾,涌出了些汁水,润滑了甬道,减轻了大半痛苦。
所以他开始嘴贱:“别人可比你大。”
又是一巴掌落下来,数原进入得更深:“哪个?那个娃娃脸还是那个刺猬头?”
白滨塌下腰,把脸埋在被子里故意不说话。数原也停下来不动了,手从背后伸过来握住了他勃起的性器,上下撸动着。
白滨细碎地呻吟着,就在快要射出来的时候,数原坏心眼地堵住了他的出精口。
刚开始白滨尚且还能忍一忍,可数原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只得颤抖着声线:“你他妈是不是没完了?”
数原慢条斯理地问:“所以到底是娃娃脸还是刺猬头?”
白滨负隅顽抗,咬牙切齿地说:“我骗你的,谁也没有。”
数原点点头:“行。” 仍然没放手,拉开架势抽插起来,次次都撞在他的敏感点上。
白滨被他折磨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艰难地喘息着,终于说了实话:“刺猬头。”
数原这才松开手他放他射出来,一言不发继续动作起来,眼看着白滨射过一次的性器又高高挺起,估摸着他又要高潮了,再次停下了动作。
白滨难受得不行,晃动臀部试图用行动讨好他,却又换来一巴掌。
“不是说不和我做吗?”数原又问了一遍,用手摸着他们相连的部位,那里的褶皱都已经被撑的平滑,“怎么这会又这么骚?”
轻轻动作起来,研磨他的敏感点,听白滨难耐地呻吟起来,抓住他的头发,让他转过脸来接吻,含含糊糊地问:“和刺猬头做的时候也会这样讨好他吗?”
白滨被逼出了生理泪水,也不再嘴硬,喘息着说:“不会,只有你。”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数原也没再为难他,大开大合地抽动起来,白滨很快再次射了出来。
数原按着他做了很久,白滨又射了一次,到最后柱身还硬挺着,却已经射不出东西了,只有一些稀薄的液体,可怜巴巴得像是在哭泣。

一切都结束后,数原解开白滨手腕上的领带,想亲吻他一下,但好像所有勇气都在刚才那场性事中用完了,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白滨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腕,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微凉的手指摸了摸他肿起来的脸,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沙哑和颤抖:“其实我一直都是真的喜欢你,只是你不相信我。”
也没想等他回答,重新躺下:“我好累,你自便吧。”
他是真的累了,刚一闭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床单被换过了,身上的体液也都清理干净了,只是浑身上下轻轻动一下都痛得厉害。
他推开卧室门,做好了数原不告而别的准备,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个人,抱着沙发的靠垫,连眼镜都没有摘,微张着嘴睡得很熟。
白滨偷偷笑了,返回卧室拿了毯子,轻手轻脚走过去给他盖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摘了眼镜,坐在沙发边边上看他。
内心戏很丰富,两个念头在激烈交战。
“我看他唇色有些发白,不知道亲一亲是不是能有所缓解。”
“不行不行不行,他半年前是怎么对我,昨晚还倒打一耙,我还在生气呢!”
“但是他睡着了哎,亲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
身体再次自作主张,贴上了数原微凉的唇。
却突然感觉他笑了,抬头看到数原正看着他。
“装睡,你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白滨骂了一句站起来就准备走。
数原抓住他拉回沙发上,声音带着些没睡醒的鼻音:“明明是你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太响了,我隔着八条街都听见了。”
白滨被他碰到手腕上的淤青,疼的一阵龇牙咧嘴,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在我家?”
数原看着他傻笑,笑得幅度太大,牵动脸上的伤,也是一阵龇牙咧嘴:“你昨晚让我自便的。”
“那你怎么没自便回你自己家?”
“怕你醒来见不到我。”
“那怎么不自便去我床上?”
“怕你醒来不想看到我。”
“油嘴滑舌。”白滨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好心情地翘起,“我还在生气。”
数原也翻个白眼:“我不生气吗?我快被你和你那个刺猬头气死了。”
白滨狂笑起来:“总要允许比你强的人存在嘛。”
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看似好心安慰,实则火上浇油:“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数原的脸骤然变黑:“哪有那么夸张啊!倒是你,把你那点男女关系处理干净吧。”
白滨眨眨眼:“好啊,但是那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数原从沙发上跳起来:“啊???我什么时候结的婚???”
白滨皱了眉,掰着手指数:“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接电话我听到了,一口一个‘想papa了没有哇’,再后来你陪我去外地商演,结果你接了个电话,电话对面是个女的,说你儿子不好好吃饭怕是生病了,你急急忙忙就回了,还有…”
数原瞪大了眼睛,不等他说完:“你到底偷听了我多少电话?”
白滨讪讪一笑:“没办法,耳朵太好了。”
数原站起来,拉着他的手:“你先别数了,跟我出去一趟。”
说完,不顾白滨一连串的“哎哎哎去哪啊”,拉着他就出了门,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把他塞进了车里。

十分钟后,白滨揉着手腕,和数原站在一扇门前,嘴里嘀嘀咕咕:“不离就不离,至于吗。”
数原没理他,开门走进去,说声:“我回来了。”
房间里应声跑出来两只小狗,也不认生,围着白滨打转转。
数原指着狗:“儿子。”
白滨抱着狗跟着数原走进去,他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相框,指着照片里的人:“我爸,我妈,我。这个,女人,我妹妹。亲的。”
白滨又讪讪一笑:“那你不早说。”
数原“啪”地把相框放下:“那你也没问啊!”
白滨笑得很灿烂:“那你现在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看到他颇有微词地皱了皱眉,白滨很警觉:“又来?”
“不会。”数原笑着把他拥进怀里,“再也不会了。”

Chapter End Notes

关于“沙发上窝了一个人” “眼镜没摘睡得很熟”
“看他唇色发白 不知道亲一亲会不会有所好转”

指路白滨亚岚mobile 2019年9月20日

Chapter 6

Chapter Summary

安排一个be美学➕红酒浴分手炮
可以把这个当番外 也可以当正经结局
喜欢he的把上一章当作结局就好
完结撒花🎉

“Put your hand on a hot stove for a minute, and it seems like an hour . Sit with a pretty girl for an hour ; and it seems like а minute. That's relativity.” 爱因斯坦曾这样通俗易懂地解释过相对论。

白滨觉得,真正的大师无论在哪个领域都能一语中的,相对论不仅是物理学的相对论,爱情里也适用。
还没和数原正式交往的时候,他们暧昧不清极限拉扯相互博弈,每天想他想得抓心挠肺,只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恨不得把他放进榨汁机里打成汁喝下去。那时候有着那么多共同语言,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相处的每一天都觉得是须臾,就是这么喜欢。
正式交往过后,生活也依然继续,但好像所有的话都在那段炙热的暧昧期中说完了。夏天到了,音乐节的邀约纷至沓来,他们不得不每天奔赴不同的城市,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偶有空闲一起窝在沙发上,却再也不会因为是塞尔达和P5哪个是天争执不休。仅仅只是沉默了两分钟,就焦灼得像是捱过一个世纪一样磨人,就是这么难受。

白滨知道自己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过,只是被那点短暂热烈的好感冲昏了头才会问他要不要谈恋爱。以至于现在不得不被厌倦和愧疚同时折磨着。
数原也知道这段感情保质期很短,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色令智昏才上了他的贼船,没办法,真的很难拒绝美人。所以相比之下,他要坦然很多,只是他并不想做这段关系里的坏人,也并不想让白滨这么痛快地解脱,所以他要等他先说。

他们也没有全盘否定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还是努力想要修补再凑合凑合,试图找回一些新鲜感。于是他们心照不宣地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工作,去了夏威夷,租了海边的别墅。
回到初次见面的地方,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又都不复存在了。

沙滩依旧绵软,没有硌脚的石子;椰林依旧茂密,延伸到很远;大海也依旧碧蓝,闪着迷人的金波。
数原喜欢冲浪,他好像天生就喜欢挑战和刺激,产生的愉悦感可以缓解他平日因紧绷而疲惫的神经。
他知道白滨执意选择夏威夷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也是因为知道他喜爱海岛,喜爱冲浪。白滨这样的细心体贴都被隐藏在他放浪形骸的外表下,但是他好像也并不在乎。

数原去冲浪的时候,白滨就慢悠悠晃到餐车式移动酒吧边点一杯清爽的柠檬水,坐在露天的椅子上看着远处嬉闹的人群和那个在浪尖上驰骋的人。
数原踏着冲浪板被卷进巨浪中,旋即又迅速冲出,稳稳降落在海面上,巨浪碎成了一堆堆白色的浪花围在板的四周,像是追随着他的脚步。
白滨心想:他本来就该这样,活得恣意潇洒。
有姑娘红着脸来向他搭讪,他也只是笑着指指远处那个锋芒毕露的人:“我男朋友在那边哦。”

从海滩离开已经是夕阳西下,远处的云金灿灿的,一绺一绺地缀在天上。远处的集市渐渐喧闹起来,路边有人分发粉白相间的桃金娘花环,白滨凑热闹过去要了一个放在数原头顶上,和他的花衬衣倒是相得益彰。
太阳一点点沉下去,瑰丽的红晕染了大片的天和大片的海。
咸咸的晚风带了点清爽的凉意,他们坐在沙滩上喝汽水,看着远处的落日金乌,数原咬着吸管轻轻哼着歌,声音含含糊糊的,白滨只听清了一个Beautiful Sunset。
于是胳膊肘捣他一下:“好好唱!”
白滨平时总听他唱歌,看着挺Rock的一个人,却钟爱温柔情歌,这首也不例外,听他唱到最后一句“Beautiful Sunset 君と2⼈⾒られたら。”的时候,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只见数原半摘下墨镜,对着他故意装出很拽的样子wink了一下。
他没忍住跟着乐:“都sunset了你还戴墨镜,能看清吗?”
“能看清你就行。”数原戴好墨镜,淡淡补了一句,“反正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在夏威夷度假的这一个月里,天气好得出奇,几乎每天都有美丽的落日可以看,他们伴着余晖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做爱,事后躺在沙发上喘着气,又毫不客气地抬腿踹对方让他去做饭。
大多数时间是数原去了厨房,白滨出去买酒。
回来看到那人穿着围裙赤裸着上身,露着两只纹满纹身的大膀子,在厨房里收拾那几只活蹦乱跳的虾。
刚关上门,就听到他嗷嗷喊着“阿岚酱快来救我!”
他笑着走进厨房帮他捡起蹦到地上的虾,把啤酒送进冰箱,过来帮他打下手,恶劣地捏了一把他围裙下面的乳尖,数原两只手都占着,只能扭动身体躲开,连连叫着“别这样别这样…”

假期接近尾声,临行前一天的下午,电视上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数原坐在地上收拾着带来的衣物和准备带回去的伴手礼,突然开口:“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最快乐的一年,包括现在也是。”
白滨听出了些别的意味,趴在沙发上托着脸回答他:“嗯,我也是。”
“所以,我想和你一直维持现状。”数原抬头看着他。
白滨慢吞吞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到他的面前,轻声说:“我以前说过的吧,太亲密了反而不好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太熟了点?要不,还是算了吧。”
数原点点头,站起来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也是。”
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要不要去喝一杯?”
白滨勉力笑着:“你先去,我换个衣服随后就到。”

数原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小酒吧,还是曾经的那个老板,只是三年过去,时过境迁,里面的陈设略有变化。他还是随便点了一杯,在窗边的座位上坐下,等着那个高鼻梁大眼睛的美人过来,敲敲桌子,问他一句:“你好,请问可以拼桌吗?”
他还是像曾经那样,说了一句:“可以,请坐。”
白滨在他面前坐下:“我以为你会拒绝我的。”
他很坦诚:“为什么要拒绝,就是回到三年前我也还是不会拒绝。我从来都不后悔喜欢你。”
白滨抠着手指小声喃喃:“如果从一开始就做朋友该多好。”
“可是你心里也清楚,我们没法做朋友的吧。”
“确实。”

酒吧里的音响突然切歌,换成了一首很温柔的老歌,不知道名字,但是歌词太过悲伤,大概是什么在离别前请用力亲吻,两个人心里都默默地感慨了一下,要是听不懂该多好。
这一个月里,白滨不是没想过要和他天长地久一直走下去,一度也觉得之前天天想着分手的自己是个傻子。
但是眼下世外桃源的快乐只是短暂的,回到繁忙的现实世界,又要面对生活,面对厌倦和愧疚的焦灼。
他们太熟悉了,如果不采取措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不能过,只是这样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生命的尽头,他不喜欢,他想要生命中未知的挑战,想要更多的新鲜感和刺激。
就在这里结束吧,在初识的地方告别,也算他善始善终了。
所以他站起来:“走吧,明天就该回去了。”
虚假甜蜜的梦也该醒了。

回到东京后,他们就搬出了共同的出租屋,除了偶尔会在共同出演的商演活动上见面,平时都安静地做着对方通讯录里的尸体。
白滨甚至怀疑数原是不是偷偷把他拉黑了,于是在几个月后的某一次酒后,借着微醺的酒劲给他发了消息:“。”
消息在发出去的瞬间变为“已读”,数原回复他:“?”
白滨不知道说什么,抓耳挠腮环顾四周,看到架子上放着的红酒,是有一次数原聚会带回来的,灵机一动:“你之前带回来的红酒还没喝,要不要过来喝点?”
怕他不信似的,还专门拍了张照片。

二十分钟后,数原站在白滨家门口,试探着输入了门锁的密码,一阵机械运转声,门应声开了,他还没有改密码。
站在门口,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小声说了句:“打扰啦。” 向浴室走去。
推开浴室门,透过氤氲着的水蒸汽,看到浴缸里坐着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水温太热,脸颊酡红,眼波流转。看到他进来,毫不见外地举起手里的高脚杯:“来点?”
数原小腹一紧,咽了口唾沫:“我就不喝了,你一个人住小心点…”想想自己好像也没立场再说什么了,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只是说:“早点睡吧。” 转身准备走。
“龙友君。”白滨在他身后轻轻叫他。他就像被钉在地上了一样,再也没挪动一步。
回过头,看到白滨把高脚杯里那点红酒缓缓倒在了自己身上,大朵酒红色的花在他身上,浴缸的水里渐渐铺开,无边的香艳春情也就在整间浴室里泼洒开来。
白滨身上玫瑰色的酒液,粘稠的质感,铺天盖地的红酒气息,无一不攻击着他的底线。
所以他咬了咬牙:“最后一次。”
白滨对他笑:“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数原不想听他说话,恶狠狠地吮吻着他的锁骨,那里积攒着一小汪红酒,尝到了那点酒液的甘酯,也留下点点红艳艳的吻痕。
手指摸到他早就做好润滑一片湿滑的后穴,骂了一句:“你就这么欠操?”
白滨凑上去亲吻他:“听着我们之前的做爱录音做的哦。”
数原没和他废话,把他从浴缸里捞起来,按在墙上架起一条腿,狠狠插了进去,听他发出满足的呻吟,大开大合地冲撞起来。
水稀释了润滑液,又和着红酒,动作起来有点涩,微微的痛;数原舔吻着他身上的酒渍,微微的痒。随着交合的动作,后穴酥酥麻麻还带着酒精的灼热感,连同胃里的酒也开始蒸腾上头。
数原又拿起一边的红酒瓶,又往他身上倒了大半,像做SPA一样揉捏着他饱满的胸部,把黏腻的酒液推开,看他白嫩的皮肉渐渐染成粉红色。
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慢慢地研磨敏感点,细碎地亲吻着他沾染着红酒的肌肤,白滨哼哼着抱紧了他,用腿去勾他的腰,酒珠沾在数原的白T上,斑斑驳驳一大片。
他们好聚好散谁也不曾亏欠谁,今天晚上把过往那些情情爱爱恩恩怨怨都做进爱里,也就算他们两清了。
数原不知疲倦地在他体内进出着,浴室里回荡着细腻的水声和他们粗重的呼吸声。高潮的时候,白滨呻吟着颤抖着不自觉地叫着他的名字,被他粗暴地捂住了嘴,在他手心里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
速度越来越快,白滨微微眯起眼睛看到对面墙上雾蒙蒙的镜子上映出影影绰绰两个交缠的人影,头昏脑胀,几乎要缺氧。
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在数原射进去的瞬间,战栗着脱了力,被数原一手托住才没有跌坐回浴缸里。
空气里弥漫着性爱浑浊的腥甜气息,和着淡淡的酒香,白滨坐回凉了的,混着红酒的水中平复呼吸。
玫红色的水,白净的人,好像血水中开出的一朵白玫瑰。
他苍白地笑了笑:“酒还不错吧?”
“嗯。”数原点点头,“谢谢款待。”

白滨打开了浴缸的出水口,看着酒水裹挟着刚才性爱产生的粘稠体液飞速流淌着,转成一个漩涡,漏进那个黑洞,一如他们过往的那段美妙关系迅速消逝在时间的洪流里。
他有点冷,打开了热水的闸门,热水腾起来,扑到眼睛里热烘烘的。他站起来,对数原笑了笑,说:“さようなら。”
数原看着他的笑脸,想到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聊到彼此的家庭,他说过“白滨家的男孩,名字里都有风”
所以他抓不住风,所以也抓不住他。
于是他也笑了一下:“さような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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